纪念他是东方的梵高,他是中国当代油画史上

编者按:惊悉中央美院罗尔纯教授因火灾去世!不胜悲哀!画风独特的罗先生是一位最不像教授的教授,他为人谦和,生活简朴。我虽然不是罗先生的学生,但几次看过他的画展,前天还跟美院的朋友聊起他老人家。罗先生享年85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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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尔纯先生在画室里

世界著名美术评论家迈克-苏利文曾评价:“在中国当代艺术中,罗尔纯不属于任何学院或流派,他一直遵循自己的风格”。中国有评论家说:“罗尔纯是中国当代油画史上的独特坐标,是中国表象主义第一人”。早在年,中央美术学院艾中信就认为他的油画作品“构图新颖、造型简洁、设色明丽、笔意大方。这些因素形成一种热烈而又温润的韵致,给人以舒畅、怡悦的美感。”

罗尔纯自述年我按规定退休年龄从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退休,随之学院给机会去巴黎国际艺术城作学术交流,居留期满,接了蓬皮杜附近一家画廊的展览,需要延长时间,办了艺术家居留,从此开始一种朋友戏称“候鸟”式的生活,往返北京、巴黎两地之间。在这段时间里利用居留方便,到过北欧、东欧和周边一些国家,每到一个地方,看看当地的美术馆、画廊,边游边看,边游边学,让我想起好像有哪位老画家曾经有过“游学”一说,我用视觉艺术的特点观察、比较、汲取……亦不失为一种学习方式。我对艺术的爱好比较宽,不固定在哪几个画家、哪几件作品上。刚到巴黎,一位寓居巴黎的国内去的老教授对我说:“你喜欢印象派,现在印象派就在眼前,还不赶紧去学习?”我不假思索地告诉他说:“我来不是为了学习哪一家、哪一派的,在我的思想里,对艺术的借鉴、学习犹如人体对营养的需求!需要什么,汲取什么,而不是单汲取某一种营养或元素。”一位法籍华人朋友谈起这样一件事,一个从国内去巴黎学画的年轻人求教于一位老画家,这个老画家告诉他:“你想得到一张文凭,去巴黎美术学院;你要想成一个画家你就去多看画廊,多逛画廊,……”我的心里同意他的见解。年夏天,在巴黎,偶尔见到一个华侨诗人朋友作的几件书法,就说了句“艺术不须克隆”。后来法国广播电台中文台一位记者朋友作了一次简短的访谈……居留巴黎期间,同时也还参加国内及台北、美国方面的艺术活动,在国内,我参加了“神州五号”升空的笔会和画展,特别是参加了文化部组织的迎澳门回归美术团去澳门的写生和回来后举办的迎澳门回归画展。年9月在北海公园的一位园长刘伯郎先生的大力支持下在画舫斋举办了第一次水墨画展;台湾陈真儒先生组织举办了台北“甄藏”画廊和国父纪念馆翠亨画廊两次展览……这里特别要提到的是美国芝加哥市举办的“亚洲艺术节”活动,和迎澳门回归活动几乎在同一个时间,芝加哥方面来了信,邀我出席他们的开幕式,签好证,但是最终没有能赶了去,加上年的纽约赫夫纳画廊画展时突患病症,忙着赶回北京,两次失去了在美国多留下来、加深交流的机会。而帮忙我办这次画展的赫夫纳先生、费加诺夫人和哈佛大学毕业的周贤丽小姐(周贤丽是她的中文名,赫夫纳委托她来帮我筹备展览)等美国友人的名片都随着一筐搬家物件的丢失而无法进行联系。赫夫纳先生曾两次来中国,到过我的画室,后来送给我一册收入了我们一起合照的照片的大画册。随之丢失的还有为《架起四海友谊桥》画的多幅变体画、桂林油画写生、早期的一件油画作品《老式沙发》以及早年父母写给我的信件,这一切和当时学校教师宿舍不合理的搬迁调动有关。芝加哥没有去成,他们把我参展的油画《水乡之夜》发表在艺术节的一期专刊《亚洲艺术》上,并附给我一份专为这幅画印制的单幅画片,背面附有英国评论家迈克尔?苏立文的一则评论(从略),压放了两年,一次《人民日报?海外版》举办活动时拿去作了介绍……我曾经说过,在创作开始时,是“乡土”启发了我。《红土》这幅画画的是小时候家门对着的对面山坡的一块红土地,从《红土》到《西双版纳的雨季》、取材西双版纳的《生生息息》、到新疆的《伊犁近郊》、到西藏的《高原盛会》,我的乡土观念其实并不是完全固定在出生和生长的小块土地上。年的东欧一次旅游,随后画的几件作品中,萨兹堡的《莫扎特的家乡》、《海滩上的女人和她的宠物》,到《马路边的乐队》都是带着一种类似乡土的感情意识去画的,马路乐队散发出来的音符和嘉陵江边的号子从生活的角度讲没有本质的区别……古人有言:老来唯好静。搞艺术看来静不下来了,无事可干固然也难熬,摆动摆动画笔也可以自慰,姑算手脑的运动。年春节刚过,匆匆赶赴巴黎,延办第二期十年居留,无非从心理上保留一条艺术交流的通道。一次旅游中结识的医学博士朱子晋先生和夫人把我的居留安置在他们家里。临行,他们指了自己的邮箱给我看,在他的信箱上多了一条他亲手打印的我的名字。候鸟式的生活还有待延续下去。

如此的纯:读罗尔纯绘画有人说“罗尔纯是东方的梵高”,有人说“罗尔纯是中国表现主义第一人”,有人说“罗尔纯是当代中国油画的色彩大师”,他本人却不在乎这些称谓。他只是听凭内心画自己想画的画,如他所说,用纯净的画笔画纯净的画。站在罗尔纯的画作前,浓烈、明亮、斑斓、恣肆的色彩扑面而来,让你的眼睛瞬间被吸引、被俘获,进而你分明感觉到画布后面那位画家急切倾诉的满腔衷情。8月28日,罗尔纯绘画展在北京百雅轩艺术中心开幕,展出了他的50幅油画作品和近年创作的一些水墨画。81岁的罗尔纯先生依旧瘦弱木讷,很少说话,仿佛是参观别人的展览。一些观画的青年要求和他合影,他极有耐心地一一满足,颔首,微笑。他晚年信仰佛教,身上有一种安然蔼然的气象。他是为绘画而生的人。一位从小热爱绘画的湖南乡村少年,从年进入苏州美术专科学校,即开始了漫长、平凡而传奇的艺术人生。他从50年代初即跨入中国美术、中国艺术教育界,参与了中国旧、新社会文化变迁的历程。他的老师颜文樑先生离去了,他的同事故交吴冠中先生、韦启美先生等离去了,年过八旬、硕果仍存的罗尔纯进入了艺术创作的高峰期,同时也进入了人生求索的化境。此次展出的罗尔纯作品跨越40年,从年的油画作品《桂林三月》到年的油画和水墨新作,包括乡土题材代表作《九月》、《傍水人家》,展示异域风情的《西班牙画家》、《画廊》,由黄苗子先生题名的《百鸡图》15米长卷。罗尔纯从年开始,在承担当时国务院布置的宾馆画创作任务时,与吴作人、李苦禅、李可染等艺术大家合作观摩,即开始了画水墨画。成为当代画坛少有的可以在油画、水墨两个领域进行创作的画家,多年笔耕不辍,但很少示人展出。展览中的水墨作品个性鲜明,题材丰富,体现了他全面的艺术才华。罗尔纯艺术的突出特点之一是纯化了色彩这一油画造型语言。他的绘画艺术汲取了西方现代艺术诸流派中的色彩精髓,诸如印象派的光色表现、塞尚的色彩塑形以及凡高的色彩表现主义意味,并且善于在色彩的和谐与对比中体现自己强烈的感情,“形成一种热情而又温润的韵致,给人舒畅怡悦的美感。”(艾中信语)百雅轩文化艺术机构总裁李大钧认为,罗尔纯的艺术领地,是高迈灵趣的立意,朴实亲切的素材,自成体系的色彩,自由挥洒的笔墨,风骨高扬的个性,高雅绝伦的品味。吴冠中先生在评价罗尔纯的艺术道路时说,他一直坚持了独立的艺术思考和创作,没有“奴颜和媚骨”。正如美术评论家贾方舟所说,罗尔纯,正如他的名字——尔纯:如此的纯,这样的纯。事实上他真的就是这样一个纯纯的人,纯纯的艺术家,他所作的艺术也是这样纯纯的艺术。续鸿明

罗尔纯老先生与其姑母

罗尔纯小学时留下的一幅最早的照片。罗尔纯手捧画板,与小学老师万民裕先生合影。

罗尔纯与吴作人先生、肖淑芳先生等人合影

罗尔纯的艺术人生李大钧先生在《罗尔纯艺术简历》中,为我们勾勒出了罗尔纯的艺术人生。罗尔纯年4月生于湖南省湘乡县。这里也是曾国藩的老家。父亲罗光绩古文深厚,擅长诗、词、书、画,他是罗尔纯的美术启蒙老师。受父亲的影响,罗尔纯从小喜欢画画。少年时代,罗尔纯已经可以在学校的石印校刊《陶龛旬报》上画插图和记事画。16岁时,罗尔纯受姑母罗君建(早年毕业苏州美专)的影响,考入苏州美专,师从颜文樑先生。苏州美专推崇欧洲古典主义,教学上以古典学院派为模式,连教学楼的内部也装饰着欧洲古典风格的壁画。苏州美专给罗尔纯打下了深厚的美术基础。在校期间,他获得“年春季油画风景写生”第一名,颜先生以其水彩风景画奖励。29岁时,罗尔纯由人民美术出版社调往北京艺术师范学院美术系任讲师。当时的美术系人才济济,卫天霖、李瑞年、吴冠中等人都是老师。吴冠中当时任油画教研组组长,他的一个重要的教学思想是反对教学中只教技术不教艺术。罗尔纯在吴冠中身边待了5年,这5年中,可以说是“亦步亦趋,即使在周末,也泡在吴冠中家里”。受吴冠中影响,他开始注意印象派及其以后的画家和作品,思考艺术上的问题。罗尔纯回忆说,“我与吴冠中先生同教一个年级的课,吴先生的艺术主张和观点比较现代,也比较开放,他经常提到的是梵高、塞尚、高更等这些画家,对我有一种转折性的影响。他最主要的艺术观点是强调‘艺术’,这对从小接受强调绘画‘技术’教育的我来说,产生了很大影响。”年,34岁的罗尔纯调往中央美术学院工作,这是罗尔纯艺术生命经历的第三次重要的变动。如果说在苏州美专打下了专业基础,在北京艺术师范学院拓宽了艺术视野,那么他在中央美术学院的工作则主要提出了“创作”问题。在那段激情燃烧、而又失去自主的岁月里,他曾随学院到部队接受改造,曾在历史博物馆画了一段时间历史画,还被抽调到国务院有关部门画宾馆画。在那段特殊的日子里,他不断地观察、思考、反省,不断超越自己。他从国内外各家各派的艺术中汲取营养,苏派、法派、古典写实和印象派之后的西方现代绘画等等,他广泛涉猎,善于思考,他的悟性极强,终于在80年代初脱颖而出,以画风新颖成为画坛上引人注意的人物。直到现在,很多时间里,他都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就那样定定地思考着。年,罗尔纯教授60岁,从中央美术学院退休,之后成为法国文化部门邀请的享有法国居留权的艺术家。他像候鸟一样在中国与法国之间迁徙,观察思考着东方与西方的艺术世界。应该说,他已经解决了艺术家“画什么”的问题,但对“怎么画”的问题,始终在不断探索中。李大钧说,“从年开始,他迎来了又一个创作高峰。这应该是他对自身的又一次突破和超越。他的劲头很足,状态也很好。”他的创作状态令人惊奇,完成一幅画只要几个小时,有时候半天时间。这主要得益于他成熟的技法和长期以来对生活的洞察和思考。为艺术而生的人罗尔纯信佛,而且非常虔诚。在生活上,他以前还喝一点酒,自从皈依佛教后,慢慢地开始不吃肉,不吃辛辣食物,也不再吃鸡蛋,就是一日两餐,一碟青菜,一碗米饭,而且过午不食,每天潜心作画,自由地思考。他作画完全没有功利性,对金钱、物质也是极其淡薄。在人与人的交往上,他很敏感,不善交际,但一旦信任了一个人,是可以拿生命相托的。他一辈子都不会伤害人,一直作为一个艺术上的沉默者,一个非主流艺术家,默默地在绘画中表达着自己的真情实感。李大钧说,罗尔纯的最大特点,是只能从艺术的角度来解释生活上的简单。吴冠中先生曾评价罗尔纯,说他“是弱者,但不是奴隶”。他是第一个突破写实模式的艺术家,也是在以前革命的年代,敢于“艺术变法”的艺术家。他始终作为一个另类存在,也始终坚守着自己的艺术价值和艺术追求。值得一提的是,罗尔纯和赵朴初先生也是朋友,两人一见如故,似有情感上的契合。很多人称他为“大师”,他只是平淡地回应说:“我不是‘大师’,只是一个老师。”他还补充说:“我不爱干自己不感兴趣的事情,潜心作画能让我乐在其中,我不喜欢说多余的话,也不参加多余的活动。”

摄于俄罗斯美术博物馆青年颜文梁罗尔纯在苏州美专旧址

心画·梦

罗尔纯文我与田东辉先生的心画不期而遇。不知道是田东辉选择了艺术,还是艺术选择了田东辉,但可以肯定,这是个幸运的选择:心画的美与心画的诞生,都是与众不同的。不同是相对于平凡和普通,平凡和普通无处不在,人们司空见惯,所以不会被重视,也常常被忽视。在人的意识中,存在着思维定式和思维惯性,它规范着同时也限制着人们的行为方式,也决定了人们对待事物的态度。从本质上讲,这就是局限。使人们无法看得更远,走得更远。这就给能够超越极限者留下了机会,能主打破规范,去发现,去挖掘那平凡背后的不平凡,把普通变成与众不同。我们知道,在中国画的传承中除了文化以外,笔墨技法的重要性一直是无可替代的。画家的艺术造诣是以其笔墨功力衡量的。功力是开门见山的,它无法隐藏。功力是一种与时间相关的积累和沉淀,是一种个人心得,它不能够学到。它也不同于知识和经验,所以功力也无法借鉴。每一个艺术家都只能走自己的路,他们虽然有传统可以承袭,但风格却必须自建。于是就有了艺术苦旅,所以,中国画的大师们多为高寿之人。有一种现象,就是当功力到达了某种高度时,艺术家反而会产生困惑,又会想尽办法去摆脱它,这种现象只会发生在某种精神境界之中。这是一种极深的忧患,或者说是人生的感悟。使自己明白,其实功力、结果等为之追求、为之奋斗的目标,同样也是一种局限和束缚,因而挣脱它、放弃它就是一种必然。这个过程也是锐变化蝶之前的不安,于是就有了凤凰涅盘,有了许多的衰年变法的故事。变法是为了超越,它的前提是创新。艺术家感性,所以不缺乏勇气,但是,只有勇气是不够的,更需要智慧和运气,虽然,运气难以把握,但智慧却有迹可循。在面对复杂困难和危机时,就必须借助智慧的力量。智慧是思想的光芒,是稀有资源,智慧不仅是用来解决具体问题的,它的真正价值更体现在发现规律,打破局限。因而我们能够决定正确的方向,把握恰当的时机,选择合适的方法。正因为如此,心画的创造才难能可贵。如果能亲临从一张白纸到心画的过程,你就会知道原本艺术就不应该沉重,也无需背负沉重的外壳。艺术的初衷是一种单纯,无意和自由,所以它能够滋养我们的心灵。当那魔幻般的纹理,线条逐渐显现,变化,跳跃时,你能体验到内心的丰富和感动,感受到那种摄魂的神奇和美妙,你会自由的放飞想象,去寻求、去发现那只属于自己内心的渴望。在自觉和不自觉中,一种欲望和冲动油然而生,仿佛已在梦中,已置身画中的那片净土,尽情享受着……渐渐地心中的烦杂已悄然散去,随之而来的是一片宁静与祥和,它不断地缠绕着,使人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直至身心完全放松。这就是那久埋心底的已经模糊、渐远的记忆,也是我们久已期盼的渴望。直到内心深处那片最柔软的地方,获得了莫名的满足,有人大呼过瘾时,才发现已冷落了那画的美丽。如果你在心画中发现了,寻找到了心灵的共鸣,那你就有了一双慧眼。慧眼的背后一定有你的智慧,你的人生。这是因心画可遇而不可求,是独一无二,是造化天成。心画的艺术效果用传统的笔墨技法是绝不可能做到的。田东辉说他有赖于一种原创性的秘籍方法,得之于梦境,得之于不经意之间。我愿意相信这个说法,而不去猜测那背后的故事,因为这已经让我们分享了他的幸运,但是,我更愿意相信这一切就是一个奇迹的降临。当然,也有人说心画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中国画,并指出它远离了传统的笔墨,技法,难道不是吗?人们已经看到了不同,这就是一种认可和肯定。心画属于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让我们看到了中国画已经展现了新的生命形态,并给传统绘画的元素和裁体注入了新的活力。心画是可以把玩的,心画也宣告了一种独特的中国表达方式:当每天黎明醒来的时候,我们会感受到有梦相伴的美好,它让我们充满了希望,直到梦想可以成真。年9月于北京

罗尔纯与詹建俊先生在画室合影

年10月,吴冠中先生与罗尔纯在绍兴鲁迅故居庭院内合影

作品欣赏

地中海的宁静作品尺寸:81*99cm年作新疆之春70x79.5cm年布拉格小景75x75cm年侧坐年作46*46cm赶集年作60.5*72cm

41君整理,部分资料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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