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动金昌驴友西藏墨脱舍己救人

□□□认识车夫君,是七八年前的事,然而熟知他,是近两年的事。一直想动笔写点他的故事,无奈总感觉无从下笔,一是杂事缠身,二是文笔轻飘,最主要的是如此厚重的一个“驴”,我怕我难以刻画出他的英雄气概和壮汉形象。

□□□说他是金昌第一“驴”,是因为他是一名名副其实的驴友。虽然身高不足1.7米,戴个眼镜,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但却做出了一般驴友难以达到的高度,从最初的登上骆驼峰,到后来的马牙雪山,再到青海门源县境内的海拔.5米的岗什雪峰,最后到海拔米的玉珠峰成功登顶。当然最令我感动的不是他登上多高的山峰,而是山高人为峰,是他高贵的品格和人格魅力感染了我,年他徒步穿越西藏墨脱时,在几十号徒步队伍中,振臂一呼,和另一来自杭州的驴友小树,冒着生命危险,营救了一位来自重庆53岁的素不相识的驴友老谭,彰显了他不凡的人格魅力和高贵品质精神,有这样一位知己,有这样一位驴友,也不枉吾在这小城度过半生。下面这段文字摘录他在QQ空间总结的年度主要驴行经历:

1、三次带队登顶金昌最高峰---骆驼峰(米)

2、两次带队登顶马牙雪山主峰白疙瘩峰(米)

3、清明节第二次攀爬祁连山峰未果,因齐腰深的积雪仅到达米,放弃登顶,所幸已经登顶过,此次小有遗憾。

4、五一节圆梦玉珠峰(米),金昌三驴文武、车夫、楚成功登顶

5、五月底一人重装徒步阿里冈仁波齐转山(62KM)

6、国庆前后十一天完成新疆狼塔C+V线重装穿越(KM),进山前后体重降低近16斤。

这一年,我曾走在青藏线上;

这一年,我曾走在兰新线上;

这一年,我曾走在新藏线上;

这一年,我曾在昆仑峰顶猎风;

这一年,我曾在马牙山巅鏖雪;

这一年,我曾在天山南北穿行;

这一年,我曾在阿里神山行吟;

这一年,我曾在柴尔龙海探秘;

□□□车夫除了能重装徒步穿越、登山之外,还喜欢摄影,文学功底深厚,他写的登山日志,感动落泪之人有之、仰慕拜访之人有之、有些驴友不远千里亲自来拜访他。

□□□下面隆重推出车夫君在徒步穿越西藏墨时脱舍救人的感人故事。

□□□当我和杭州小树两个人从拉格营地步行六公里,返回雪崩区下方找到老谭时,他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额头和双手冰冷,说话语无伦次,但张嘴就喊出了我的名字,我知道他在风雪中,一个人苦苦挣扎了五个小时,只是把希望寄托在我这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身上。

□□□看到老谭糟糕的样子,我的心里一沉,老谭还能在雪地里,坚持走到四公里外的拉格吗?

□□□老谭,53岁,只知道他来自重庆。一天前在林芝派镇的兄弟客栈,第一次遇见老谭,身着西装羊毛衫,脚穿矮帮登山鞋,当我听说他也要穿越墨脱时有点不敢相信,并劝他一定要备好装备,老谭没吭声,似乎早有盘算。

□□□除了四个商业队近30人,就剩五个人没向导独自走墨脱。因此,兄弟客栈的老板何姐把我们安排在一个桌吃晚饭,五个人分别是重庆老谭,53岁,无任何登雪山经验,自称走过珠峰大本营;S.J.来自四川的白领,自称在雪地扎过营;杭州小树,26岁,新驴,临时学习登山杖及雪套使用方法;海风,攀登过马牙雪山;金昌车夫,野驴一头。

奇人老谭途中休息

蓝衣为四川驴友SJ,黑衣为杭州驴友小树。

右为金昌驴友车夫

天气恶劣,相机狠狠心拿出来比划两张

□□□所以,和老谭也就是萍水相逢,一餐之缘而已。

□□□第二天,也就是5月3日,早上四点坐大板车到五点松林口,天空阴沉沉地,这不是一个好兆头,果然半个小时后,雨夹雪洋洋洒洒。海风今天状态非常不好,似乎有高反症状,只好劝退返回兄弟客栈,剩余四人紧跟着商业队趁着夜色和雨雪一路攀缘而上。

□□□天亮之后,当我看到老谭依然身着西装羊毛衫,身披一件雨衣,腿上是用塑料袋和胶带纸做成的简易雪套,手上一双普通棉线手套,头上没带保暖帽,着实吃了一惊。此时已经完全进入雪线,雪已经能没过膝盖,能见度不足二十米,我感觉老谭这身打扮一定会出大事,所以劝老谭放弃。老谭毅然决然的样子,根本不听劝。

□□□小树,SJ和我因为不认识路,所以一路上紧紧跟随第一个商业队。老谭远远的拉在队伍的最后面,还在迷雾和风雪中奋力前行。四个小时后所有队员均达到垭口,老谭最后也挣扎了上来。

老谭勉强登上了米的垭口

□□□令人沮丧的是,下山的积雪更厚,大部分地方都超过一米深,老谭已经冻得说不出话了,SJ把她的加厚魔巾借给了老谭。大家时而步行时而滑行鱼贯而下,没多长时间,老谭就在下降中丢了自己的单杖。

□□□没有登山杖,在这么深的雪中行走将是不可想象的,我只好把我自己的双杖让出一根给老谭。接近下午14点,经过四个小时队伍还没完全下到坡底,但离U字型的山谷已经很近了,从山谷底部出去约七公里就是今晚的宿营地。

□□□然而,更危险的事又来了,随着中午气温的升高,山谷四周的雪峰上的积雪开始慢慢往下崩落,一次又一次,而且间隔时间越来越短,最后大小雪崩连续开始了,哄隆隆甚是吓人。安全起见,一路狂奔,快速通过雪崩区,大约十七点,我和最早一批人员一起到达拉格营地。

□□□S.J.和小树,老谭和后面的三个商业队一起,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跟客栈老板旺久订好了我们四人的床位和晚饭,每人元,含住宿,一晚饭,一早饭,费用各交各的。人已经累得不能动弹了,这么厚的积雪消耗了所有的能量。强忍着将湿透了的衣服和鞋子围烤在火堆,豪饮两罐红牛,每罐20元,爽得有点肉疼,腐败的代价啊。

□□□半个小时后,S.J.和小树跟着一个商业队一起到了。老板旺久的饭菜也已做好,老谭依然不见人影。

□□□还有两个商业队没有到达,我们三人对老谭的估计依旧乐观,认为只是晚点到拉格,至少会跟着最后一批。于是我们开始先用餐(其余人都属于商业队,住宿,吃饭均提前预约好的)。小树是个小伙子,身材虽不高大,但相当壮实,饭量好,一口气虎吞五碗米饭,眼看饭盆见底了,看得我和S.J.目瞪口呆。我吃了两碗饭,就着三个菜,倒也吃得香甜。

□□□拉格,只开着两个客栈,另有两个,因为还没有到旺季,主人还没进山营业。所有的房子都是用木料搭成主框架,再用木板隔成一个个的小房间。旺久在住屋的旁边另搭建一间,中间放置一个大火炉子,劈柴烧得房子暖洋洋的。吃过饭,大家不约而同地聚集到炉房烤火烤衣服,十几个人围坐一起,开始吹牛。

□□□我的鞋子,帽子,袜子,护膝,雪套,手套完全湿透了,好在到达客栈早,抢占了有利地形。

□□□吹牛之间,时间已过十八点半,小树和S.J.深色凝重的跑来说,最后一个商业队也到了,老谭却还没到,只是他的背包让别人背回来了。

□□□十九点钟了,老谭依然没到拉格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两个客栈。让我吃惊的是,大家对老谭的生或死无任何反应,依然忙活着自己的事,谈笑着彼此的户外经历。只有小树,S.J.和我依然担心着老谭,尽管彼此萍水相逢,但那也是一条人命而非蝼蚁。旺久的脖子干农活受伤了,还有要照应这么多住客,不能搜救老谭。事态严重,八点天黑之前不能找到老谭,就他身上的装备结果可想而知。

□□□小树和SJ建议我们三人去找老谭,我没有立刻回答。一个人在脑海里像过筛子一样回忆,拉格至雪崩区的整个路线,其中有几个危险点,有几座木桥,来回的距离等。总之,我得评估搜救人员的安全系数,其他两人毫无户外生存经历,更不用谈救援什么水平了。□□□屋外依然零星的飘着雨夹雪,来回大约十二公里,其中还要穿过两公里长的原始森林,爬两个雪坡,虽是缓坡,但临近天黑,还是有安全隐患的。但是只要组织得当,安全返回还是有保障,只是搜救人员太少,就算找到,也救不下来。我用眼神征求了其他人的意见,希望还能有人加入搜救,从他们躲躲闪闪的目光中,我看懂了。

□□□不能再犹豫了,今晚不去搜救,老谭肯定挂了。我对三人做了分工:小树准备带足热水和高热量食品;我负责访问最后和老谭分手的人,尽快可能多的了解老谭的情况我俩有事也有照应失踪地点(他俩我怕问的不仔细);SJ负责筹措安全器具。

□□□十九点十分,所有都准备停当。由我和小树进山搜救,S.J.留守拉格,万一我和小树也出问题了,也有个照应,约定好如二十三点还没返回,即组织人员支援并报警。

□□□冲锋衣还没烤干,湿漉漉的,因为一路从山上滑雪而下,一直没来得及换下的衬裤也能拧出水来,裹在腿上异常难过,抓绒帽将就戴上S.J.的,森林里是雪水,考虑再三,向老板旺久借了长筒胶靴。我自己除了头灯,还带上了备用强光手电,还在旺久的房子后面,找了一根三米长的绳子,以备不时之需。

□□□忘了交代一件事情,在垭口上搽拭眼镜时,因为气温低的原因,我的眼镜架断了,一路下山就没戴近视镜,夜晚的视力对我是一个考验。

□□□雨雪还在稀稀拉拉的下着,能见度还好,再有个把小时天就会完全黑下来,我和小树出发了。

□□□出了拉格,往多雄拉雪山方向去,先得穿过约两公里的原始森林。森林里就一条小道,下雨时又是排洪水道。尽管吃过了晚饭,又是轻装上阵,但由于一整天的消耗,腿脚还是疲惫不堪。趁着这个时候,给小树讲了点夜晚雪地户外的简单常识,以及强调了此次搜救的底线和纪律。小伙子是个热心人,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唯一欠缺的是经验,而只有我自己清楚,我也只是户外活动的一个新兵呢,我暗暗下决心,无论是否救得了老谭,我必须把小树安全带回拉格,这是一个冒险,我在前行的步履中心里矛盾重重。好在已经对前前后后都筹划很仔细,可以说上了安全锁。

□□□这片森林已在海拔三千米以下,没有积雪,无法留下脚印。按照计划,每隔几十米,我会用登山杖打断路旁的小树枝,做好标记,以防迷路,后来返回时发现这条路很好辨认,标记没有用上。

□□□快速通过了森林,进入积雪区。下午走过的留下的脚印非常明显,雪也停了,一切似乎都朝有利的方向发展。

□□□我和小树一边注意两边的蛛丝马迹,一边轮流呼唤“老谭,老谭”,同时记下路旁容易被辨认的标志物。搜寻了大概四公里多,到了瀑布桥边,依然不见老谭踪影,这里是我最初设置的最远距离,过了桥就该上山了,危险性将陡然增大。按照设想,我和小树就该从这里返回了。

□□□当我提出返回的要求后,小树只是对我说,“车夫哥,再走一段吧,如果我俩再不找老谭,他肯定挺不过今晚,估计真就挂了”,为了不留遗憾,加上白天对这段线路的记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危险。我觉得应该满足小树的这个愿望,于是,我俩吃力的爬上了这个五十米高的雪坡,坡顶依然不见老谭。

□□□按照目前的情况,我断定老谭已经凶多吉少,他离开大家的视线已经超过四个多小时,身上衣服肯定湿透了,因为下山时我的冲锋衣也湿了。再加上他的背包也被别人好心背走(但这好心很可能加速老谭的命运,因为老谭因此完全失去了补给的可能,只有等死了),失温随时会降临到他的身上,那将是灭顶之灾,一旦完全失温,即使找到了他,我们也回天无力。

□□□爬上雪坡,眼前是一个广阔的大平台,由此再上一个平台就是雪崩区了,那是禁区。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最多十分钟将完全天黑,我的视力更差了,我要求小树以我为圆心,在周围各个雪窝里搜找,不能离开我的视力范围,有几次看到倒在雪地上的黑影,都是树干而已。

□□□天终于黑了下来,我俩也精疲力尽,趁着天气没有变化,必须马上返回。点亮头灯,并且打开了强光手电,返程依然要从平台到下雪坡,我们找得更仔细了,每一个雪坑都不放过。每隔二十米呼叫一次老谭,可惜仍旧没有任何回答。因为没找到老谭,在失望中感觉脚步更沉重了。真希望老谭此刻已经自己回到拉格,就算我们白跑一趟也无所谓了。

□□□老谭,对不起,请原谅我们的放弃,我们尽力了,尽管很微薄,原本是要找到你的。

□□□和小树的搜救搭档可以说是最佳:小树年轻,激情四射,无所畏惧;而我是理性有余,激情不足。两厢中和,应该是理性有余,激情不减。老谭,你在哪里?

□□□下了雪坡,小心翼翼地跨过瀑布桥,终于离开了危险地带。转过一个小山脚,我突然发现前面不远处有微弱的一丝灯光在晃动。小树判断拉格有人来接我们了,我说,接我们的话应该不止一个灯,很可能就是老谭。

□□□“老谭,是老谭吗?”

□□□我和小树边喊,边一溜小跑。

□□□“车夫,车夫。”

□□□老谭的声音很微弱,但很清晰。天呐,真是老谭。

□□□依然那身破西装裹着雨披,老谭已经独自在雪地里承受了五个小时。虽然精神稍有点恍惚,双手和额头冰冷,所幸还能做简单的交流。□□□我先简单询问了老谭是否受伤,以及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老谭说他没受伤,现在只是冷和累。我示意小树将热水递给老谭,喝了大半瓶热水,老谭状态明显好了起来。老谭说胃不舒服吃不下东西,但在我们的坚持下吃了两块巧克力。

□□□我摘下了自己头上的棉帽,戴给了老谭,并匀给他一只手套(他的线手套已经湿透,扔在半路上了)。但我仍然因为疏忽,犯了一个严重的错,差点踉成大祸,稍后将会谈及。

□□□老谭找到了,但怎么回去又犯了难,让小树回去报信路上不放心,毕竟四公里的路程,不能再找不到他;我回去吧,怕小树照顾不了老谭,老谭再出现什么意外。何况就算来了人营救老谭也是三个小时后的事了,因为报信和来人来去八公里,再加上运送老谭还得四公里。看老谭的身体状况,随时有完全失温的危险。

□□□最好的办法是让老谭自己走出去,四公里路程慢一点也就一个多小时,另外通过走路,老谭也可以维持自己的体温,降低失温风险。但是老谭能自己走出去吗?

□□□“老谭,你现在不要紧张了,已经安全,这离拉格很近,转几个弯就能看到客栈的灯光,你得打起精神来”我只能这样对他说。

□□□“嗯,嗯,我坚持得住,就是太累了”这是老谭的回答。

□□□“现在,你做两件简单的事就行”

□□□“不能睡觉,坚持走”

□□□“我试试看”这是老谭的表态。

□□□说这话时,我们已经上路了,小树在前边带路,我在后面随时观察老谭动向,老谭居中,成一字队形。

□□□“老谭,还不能松劲,能不能走出去,完全靠你自个,你得自己救自己”。

□□□为了防止老谭走路时睡着,我有意问他遇险的情况,老谭断断续续的说出了遇险经过。

□□□老谭因为装备的原因,抵御不了垭口零下十多度的气温,低气温掠走了老谭大量的体能。在下山过程,一度勉力支撑,丢了登山杖让他陷入更大困境,好在半山腰临时拿走了我一根。在雪崩区,老谭陷进齐腰深的积雪里,在恐慌中连呼救命,不远处走在最后的商业队把他挖了出来。看到老谭疲惫的样子,好心的领队替他背上了背包,但这好心也让老谭陷入了绝境,这是后话。老谭跟着商业队慢慢出山,因为在雪崩区,商业队越走越快,快速通过这个危险地带,可能以为老谭跟着雪中的脚印也不会迷路吧。慢慢地老谭离队伍越来越远,直至看不到人影。更要命的是,在老谭陷入的雪堆中,留下了老谭的左脚鞋,恐慌中他当时并没有意识到丢了一只鞋,当他发现一只鞋不见了时,已离开现场太远,已无法找回了。

□□□这时候,已是下午十六点多了,在四周白茫茫的雪地里,老谭精神紧张是必然的。按照他的说法,我推测这时老谭犯了第一个错误,按理说,雪地里过去了三十多人的队伍,脚印是很好辨认的,但鬼使神差,或许是紧张失去了判断,或许他压根没有雪地行走的经验。老谭沿着脚印较少的路摸索前行前行,后来老谭说,有次他甚至跟着一串稀疏的脚印,走到了河边,因为没了脚印,又原路返回。无法正确判断足印,注定了老谭迷路的必然。

□□□从老谭迷路到我们找到他的地方,正常行进需要40分钟,考虑到老谭身体状况,又只有一只鞋子的不利因素,推测他可能花费了一个半小时,也就是说在下午十八点左右,老谭已经到了距离拉格四公里的位置。如果这时有正确判断,沿着脚印最多的一条路走,就能走到拉格。

□□□然而,老谭做出第二个错误的选择,因为失去了判断线路的能力,再加上体力达到了极限,天上还飘着雪花。老谭最终离开了道路,在附近找了个石洞休息了下来,等待救援。

□□□同时,老谭犯了第三个错误,没能在离开的道路上做上标记,以至于我和小树进山时没有在他附近进行搜索。

□□□老谭在山洞中冻得瑟瑟发抖,为了取暖,他点燃了SJ借给他的羊毛魔巾,我不知道,老谭点燃的一刹那,是否和童话里的小女孩擦亮火柴棍一样,充满对温暖和烤鹅的期待。总之,没有了背包和给养,老谭马上从死缓变了死刑,随时的失温就是那颗行刑的子弹。

□□□老谭说,他在山洞里想了很多,也准备了最坏的结果,他唯一念念不忘的就是不能亲手把登山杖还给我,以及烧掉的SJ的围脖。他说,冥冥中,我一直认为会有人来救他。

□□□晚上快二十一点时,老谭决定最后碰一次运气。出了山洞,看看能不能碰到附近找马的牧民,没想到一下子碰到我俩返回。

□□□老谭一开始并没有提到丢鞋子的事,当然在黑夜里我和小树也没注意到,白天留下的脚印在头灯的照射下很清晰,路很好认。行进了大概二十分钟,老谭明显脚步踉跄起来。于是开始一人搀扶,一人领路,两三百米轮流交换。一路上老谭最多的话就是,“车夫,还有多远啊”,“转过弯,穿过树林老谭就能看到灯光了”其实离得还很远,每次都这样敷衍,老家伙似乎也没起疑心。

□□□三人中小树个子最高,老谭次之,我最矮。因此搀扶老谭我相对吃力些,怕他睡着,又不敢用肩膀扛着,只能半踮着脚搀着,苦不堪言。渐渐的,我和老谭分不清谁搀着谁了,反正是一起东倒,一起西歪,我也快坚持不住了。按照推算,应该还剩一公里的路程,树林也走了快一半,正迷茫间,一转弯。一缕灯光远远的透过树梢,终于看到了拉格。□□□老谭的身体越来越重,随时都有摔倒在地的可能。老谭提议歇一会,我和小树使劲架住他,不让他坐下来,我知道,这会儿一旦坐到地上,老谭很可能再没力气站起来。我使劲的骂老谭,“还有十几分钟可不能装孙子装死猪”,“坚持啊,老谭,只有你才能救自己”。老谭说,我实在没有力气了,一只鞋在山里面就丢掉了,我就歇一会儿。拿头灯一照,只见他左脚上只套着半只袜子,前脚掌完全裸露在外面,身边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可以保护老谭的脚,只有继续走下去。我的鼻子一泛酸,眼眶里热热的就涌出来了。老谭示意可以继续坚持走,这就是老谭。

□□□我和小树左右搀扶着老谭,前面几百米已经没了积雪,是碎石路,我穿着雨靴也感觉咯脚,不知怎么的,老谭一声不吭,或许他的脚早已麻木了吧,或许他强忍着剧痛。最后一百米,我是和老谭大声数着数走完的,小树已经跑步到客栈准备姜汤和炉火了。

□□□二十二点半前,老谭终于得救了。□□□老谭因为自己对雪山的轻慢遭到了惩罚,又因为自己惊人的毅力,不言放弃的信念获得了救赎,最终,他拯救了自己;小树具有的仁爱之心,阳光和激情,感染着周围的人,他的这份美德将会送进入他新的高度;我只是花了一点力气,干了举手之劳的事情。

□□□S.J.和小树去安顿老谭,我在火堆旁烤着湿漉漉的衣服,直到二十三点半。第二天从拉格的到汗密将是二十八公里热带雨林穿行,我还能坚持明天的行程吗,心里没底。一夜无梦,睡得香甜。

□□□第二天一早到老谭床前,看他气色还不错,疲乏之外,头疼的是左脚仍无什么知觉。嘱咐老谭留在客栈休养几天,再定行程。包里一双39高帮军靴,准备徒步完墨脱后送给当地老乡。一问老谭正好穿,一并留给老谭了。艾玛,老谭又占了我便宜。临走,老谭非要留下联系方式,找个话题敷衍过去了,哈哈,个人隐私,无可奉告。

□□□以后几天只剩S.J.,小树和我三人了。当我们穿过拉格至汗密的热带雨林时,当我们跨过汗密至背崩的解放大桥时,当我们爬上背崩至墨脱的绝望坡顶时,每每提起老谭,都会禁不住开怀大笑。而我和小树每次都会捂着肚子笑得岔过气去,这种笑声依稀在我三十多年前曾有过。有时也会想,老谭这会在哪段路上,回家了吗,还好吗?

□□□从5月3日徒步开始,整个队伍浩浩荡荡共有三十多人,到5月6日墨脱终点,只有小树,S.J.和我三人完成了派镇--拉格--汗密--背崩--墨脱全部线路,其余的商业队到背崩后均放弃徒步而选择坐车到墨脱。

□□□5月6日下午六点阵雨中到达墨脱,5月7日早六点半离开墨脱,中间一晚住青旅,由于墨脱不通电,家家自备发电,大街上街灯均不亮,黑黢黢地也无啥看头。墨脱是个啥样还正不知道,看来墨脱之行对我来说只是“墨”字而已。

□□□曾经无数次幻想到了墨脱,自当独立空山,静听莲开,可这朵隐秘的莲花始终与我无缘。或许,在多雄拉雪山之夜,与老谭的那段缘分,就是我的心蓮静开吧!

□□□5月9日夜,陌电呼入,接之,奇人老谭也。此公拉格休息一日,即随后续进山者步行至汗密,汗密又修整二日,随即步行至背崩,九日乘车越墨脱直指波密。身况均好,唯左足依然红肿不消。问及何以知晓电话,答曰,派镇兄弟客栈一电求之。之后,老谭相约渝城相会,对曰:若有缘,或得见。乃一笑挂之,返金矣。

来源:木公视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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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监制│赵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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