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前段时间,我们集中推出了“马霁鸿作品展”,在广大读者中间产生了强烈的反响,对马霁鸿先生的作品和为人大加赞赏。为了让读者更加深入地了解马霁鸿先生的作品,在此特别推出一组评论文章,以飨读者。
马霁鸿散文沉析
木祥
木祥,云南永胜人原名成如明,在《民族文学》、《大家》、《青年文学》、《散文》、《美文》、《边疆文学》等全国各种期刊上发表了小说、散文多万字。出版了《丽江马帮》、《束河啊束河》、《女土司和她的后人们》、《青春棚》、《假如上帝还我一双手》、《红灯记外传》、《在云南和西藏的边缘》等小说集和民族文化散文集十部。小说《怒江故事》获“大家”文学奖,《假如上帝还我一双手》获云南省文艺精品工程奖,散文《两棵树》获云南省副刊好作品一等奖。现为中国作协会员、丽江市作协副主席。
丽江作家当中,马霁鸿的散文数量多,在全国影响大。中财的朋友,大多知道这位作家。我曾把马霁鸿的名字打进搜索栏目里,他在中财上的精华文章,让我吃惊。他写作20多年,在全国各大报刊发表散文上百万字,一些精品被《读者》、《新华文摘》等等刊物选登。最近,马霁鸿出版的五卷文集中,散文占了四卷。由于朋友关系,我协助他的文集第一较,系统地读了他的文章。感慨较多,想写点读后感言。
马霁鸿的散文,首先是立意高。所谓的立意,我想指的是文章的主题和反映主题的方法。散文要不要主题,怎样表现主题,历史上曾有过多次争论。然而,散文的个人性特征,决定了它是承载个人人生经验的载体。散文总是以“我”为审视和表现对象,作者的经历、审美情趣和对世界的认识才是散文开拓的领域。所以,散文创作,第一要义是表达自我,表达个人思想,或大或小的情绪。从这个意义上说,散文虽然表达情绪、体验等等的文本最多,但更深层次上解析,散文却是涉及哲学、理性。历史上,我国被称为“散文”的文章,皆提倡秉承“载道”的文统,文笔起时,锋芒已锲入时代思潮的中心。这种倡导,虽多次引起争议,说这种“载道”,不利于散文的“空灵”,题材的自由,厄杀作家的想像云云。但我个人认为,那种无主题,无思想,无意义“自由主义”,脱离社会,游离世界的文章,实际上并不多见,并且存在的空间不大。
传承了我国散文的文化理念,马霁鸿的散文,始终把握时代脉搏,把握最真诚的个人情愫,他利用各种表现手法,展示着时代的精神风貌和个人的积极向上的人生体验。我们读他的散文不难看出,每一篇文章,总是调动主客观因素,利用个人的生活体验及对生命意义的认知,表现当代,歌颂真善美,激励人们的意志。翻开他的散文篇章,《儒雅春秋文墨香》、《祖母给了我君子风貌》、《吃药成趣》、《扎一溜鲜花做篱笆》、《人生需从容》、《给生命一些“留白”》、《九泉因你绕芬芳》等等散文,其主题都是鲜明的,立场很明显地表达在文章之中,没有含糊其词。就连非常个人化的文章,也是情绪向上的,能够给人予精神力量。请看《吃药成趣》中的片断:
得了一场病,吃了很多药。流经肚腹的药汁,要是攒起来,得动用好几口大缸装盛呢。也就品出了许多药趣,供人悠悠品味,人生竟还有这么一番境界哩。去时就揣了一本书,边挪身子边给一页页书分发时光。渐渐地,不用任何工具也能守住了候诊的心绪。
得病去看病,却也要守候出一片高雅的情绪来,我想,这就是主题与立意的不同了。
马霁鸿的散文的另一个特点是抒情笔调优美。我们常说起文章的笔调。文章的笔调,它受内外等方面因素的影响,笔调,不只是文章中表现为内容部分,同样表现在形式当中。在各种文本中,强烈的抒情性,是散文笔调的灵魂。由于散文抒情目的和对象不同,派生出散文笔调有着它自生的特点。散文的抒情,我们的笔触往往较为简略,我们只留意于人、事、景、物的某一侧面和一片断,遣词造句,我们刻意追求的,是以这些描写和叙述为手段而实现的抒情效果。马霁鸿总是在简约的描述中,用最精当的语言,衍生出浓重的抒情色彩,对客观外界的描述尽可能鲜明地打上主体感情的印记。最为难得的是,马霁鸿的散文里,主观抒情所占的比重比较大。主观抒情,要求作者把客观事物在脑海里发酵、过滤,然后抒发出强烈的感情浪花。所以,强烈的主观抒情,较之客观抒情,更具感情色彩,更能显示作者的想像能力,显示作者的文学修养,驾驭调动语言的能力。
我们来读欣赏《点燃明灯照路人》片断:
灯火悠悠摇曳,青烟缓缓婆娑,淡黄的灯光在堂屋里回环几圈,将墙角门边映亮之后,几个纵步跳到廊檐上,停一停,稳稳神,然后一闪一闪扩散开去,照射得街心一溜整齐的青石板闪闪发亮,照射得走过青石板的牛蹄子、马蹄子闪闪发亮,照射得跑来跑去的小伙伴们的脸蛋闪闪发亮……
这样的精美文章还有许多,马霁鸿的散文,排比,拟人、明喻、暗喻、夸张等各种比喻方法都尽可能的发挥其作用,让文章显示出独特的魅力,在他的散文里,我们看到比喻的力量。
值得一说的,是马霁鸿的散文里,有不少矮小的抒情文章。他的这些短散文中,有许多“精微”的细节描写,这些描写中,他调动了诗一样的语言,使所描写的事物,达到了“精微”之美。然而,马霁鸿散文里的这种“精微”,与一般人散文里的“精微”有别。这是因为,他的“精微”,主要是用于对他描写的主体的感情观照。在马霁鸿的散文里,大多是用于描摹外物,但他知道散文的任务不是创造典型人物、事件与环境,而是取人的一颦一笑,事物的一枝一叶,取事物的一两个典型特征,进行渲染,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读马霁鸿的散文,我们与作者之间的距离是那样近,我们甚至可以窥见创作主体的心灵深处。在马霁鸿的这引起精短散文里,我们可以领略到一个诗人饱含抒情汁液的诗情画意。他的《杏路踏雨》就是例子:
只有路边深深浅浅的草芽,噙住了雨儿晶亮晶亮的足音。
只有枝头酣梦乍醒的花瓣,毛茸茸地粘住了粉红粉白的三月。
半截弯崖处,一团白云闪出来,窈窈窕窕飘过来,飘过来。近了,更近了,原来是一袭素裙在悠然摇曳。
素裙摇曳。无雨的雨路上,斜斜飘移着一只玉色蝴蝶。蝴蝶渐入杏林,飘飘又停停。东边伸过来一枝花瓣,就牵住了,贴贴东边的一枝莹润。西边吊下来一嘟噜花蕊,就凑拢了,嗅嗅西边的一嘟噜芳菲。
一不小心踩虚了路边草丛,腰就柳柳地一闪。低头瞧去,裙边早已湿漉漉地洇开了水渍。方才想起抬头望天。天正憋灰了脸,偷偷地笑,笑出星星点点泪滴。
……
旋落伞上的花瓣。摇落裙上的花瓣。却掸不去路上的花瓣。花雨点点的泥径,自杏林中蜿蜒出一路幽香。
慌慌张张的素裙,喘吁吁逃出了杏林。被惊动了的花蝶,却不依不饶,裙边一翅翅紫色的舞蹈黄色的翩跹,一直追过山岗。
马霁鸿的另一类散文便是“杂文”。杂文是文艺性的社会论文,它有政论、文艺两种因素,但以议论为主。马霁鸿的杂文,不像议论文那样抽象地说理,或者简单地举例说明,而是运用形象化的方法,通过自己的思考,对具体事例的剖析,以比喻、征引、联想、引申、夹叙夹议等手法来阐发深刻的道理,说理的同时,有强烈的感情色彩。几年来,《给山水放个长假》、《汲纳几丝文气》、《莫让人生作弊》、《留下一点遗憾》、《生当做人杰》、《饭桌文学与文件口舌》、《执著的灿烂》深受好评,《时常把一把斋》,被《读者》选载。
说到底,写杂文是需要有一种责任心的。马霁鸿善于捕捉社会生活中的点滴的感受,片断的思想,些微的观察,大至宇宙,小到微粒,天南海北,古今中外,新闻轶事,街谈巷议,评人、议事、说理,把杂文写得生动别致,自成一家。
虽然,马霁鸿的杂文还不似鲁迅“是匕首,是投枪,能和读者一同杀出一条血路来的东西,”但在新时期,新形势下,我们还需要马霁鸿这样的好杂文出现。
以上种种,真有言不尽意的感慨,同时,肯定会有值得争议的话题。随着社会的发展,散文在一片繁荣的同时也悄声发生变化,出现新的追求形式。马霁鸿坚持主题的鲜明,而散文界却出现了另外的声音:非主题,无主题,天马行空,信马由缰,追求片断,多元,空灵的写作思想。马霁鸿坚持想像,抒情、比喻,情调,而散文界却出现了“在场说”,倡导叙事直白、无比喻,无抒情。对于散文可能出现的新流派,新主张,我还不知道马霁鸿有何见解,然而,我最为景仰的,是他的坚守,坚守传统,坚守古典,坚守那片平静的天空。
不管世界如何变幻,我们期望马霁鸿有更多的好散文问世。
诗性唯美的生命情愫与语言灵智
——读马霁鸿诗集《高山远水》手记
侯俊
侯俊,著名女诗人,云南省作协会员,诗作散见于国内各大报刊,著有诗集《丽江的丽》,现居丽江。
我所认识的马霁鸿老师,性情散淡,爱栽花种树,家里房前屋后满是花草树木,不时有小松鼠光临,小鸟择巢。他说话时语调缓慢,声音低沉。交谈多了,拘谨少了,笑起来的时候往往眼睛眯成一条缝,之前所有的惶恐与疑问都会融化在他慈父兄长般朗朗的笑声里。马老师爱酒一如他爱文学。三十年来,他心无旁骛地致力于对生活的追问和对文学创作的拓展和精进,遂有了手中这厚重的五部一集訇然问世。马老师面对理想文本与现实文本的差异带来的精神敏锐,为文学所付出的努力和心血达到的高度,马霁鸿老师是我认识的人中最具诗人气质的诗人。
在这个时代谈诗、写诗、论诗,也许是一件没落的事情。在物欲横流的钞票时代里,守望住内心的一朵小花有多么的不容易。马老师,他处江湖之远而心怀正气,实在是一种难得的境界。在《静处坐坐》一诗中,他说“不要看手表/你自己就是时间/不要看残阳/你的头顶正闪出曙光”,他的安静越过草色、溪水和“树梢滑落的鸟声”,已“缓缓飘向梦园的栅栏”,马老师的安静于是具有了某种象征意义和禅味。因为他不是一个适合在江湖上“混”的诗人,也不是一个在各种各样的笔会上“舌战群儒”的人,他用一个人内敛的安静对抗俗众的喧嚣。
多年以来,马霁鸿老师的作品发表量相当大,我们几乎每个月都能在全国各地各种文学期刊报刊上、文学网站上发现他的名字,创作内容有时是诗歌,有时是散文,有时是杂文,有时是歌词。甚至有人太喜爱他的文字而把其窃为己有,弄得马老师自己常常哭笑不得。这些文本数量庞大但质量稳健一如马老师温文尔雅的个性。这也是马老师作为一个成熟作家的主要标志。秉承父亲的熏染,马老师的儿子马斌资质聪敏、文采斐然,马斌是我在教书生涯里遇见过的学子中尤为佼然的一位,学生时代的马斌书法尤其出众,现偶尔一见,当年那个内向腼腆的少年郎已是一位文质彬彬卓然翩翩的大小伙子了。
马霁鸿老师的作品熔性感美、时空美、意象美于一炉,或直抒胸臆,或含蓄,或阳刚,或阴柔,诗艺纯熟隐技于无形。这些美也许是生活现象的自然美感,也许是人生体验的哲思,也许是情感触动的焦虑担忧。当我们的目光行走在宽阔飘逸的诗境中,我们会由衷地感受到马霁鸿诗中那种酣畅淋漓的诗语的艺术魅力,优美的诗意经过思维萃取,把沉甸甸的体验变成了一些亲切动情的意象。通过审视自己的思维空间获得的极富个性的诗意人生,体现出马霁鸿诗歌唯美的生命情愫与语言灵智。
马霁鸿的诗歌是一种自由自然自在的写作,文字与含义之间有着沉思的态势。他善于从常见的生活现象寻觅诗的因子;善于在景物的观察中流露出智性的光芒;善于对人的情感领域进行探视。从他或空灵或飘逸或凝重或激昂的文字里,我读出了三种感动:一是情感诗韵的内心呼吸,二是生命诗意的深沉思考,三是语言诗境的灵智传达。
感动一情感诗韵的内心呼吸
诗歌不是喧哗的市场,而是隐居在诗人内心深处的秘密。写诗或读诗是一种很私人的爱好,这种爱好无法为你带来世俗的好处,但能让你的灵魂干净。因此,对于一个从内心深处热爱诗歌的人而言,对自然的有效的白癜风偏方白癜风的根治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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