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女人的私奔
文/龙水蓉
四月的某天,一段山里的时光,静悄悄。阳光,躲躲藏藏,在周遭跳舞或萦绕;风,时刻都在蓄谋着唤醒一场雨,淹没时间逃走的线路。
三个女人,朝着春天的深处,朝着龙泉山背面,在樱桃正红、枇杷青黄相接的午后。风,一阵紧似一阵。天上的云,一会灰、一会黑、一会白。女人的流海,像野草翻飞。女人的丝巾五彩缤纷,而山花单纯,像从前的少女。
一个从未听说的地名,被云姐提起。所有乘客,包括司机都懵了。三个女人下了车,车里人纷纷朝三个女人笑过来。
瞧,她们打扮,还以为城里来旅游的呢!
搞了半天,是三个山里女人……
云姐,确实土生土长的龙泉人,祖祖辈辈在山里。而她走出了大山,靠着智慧。
祖祖辈辈都知道的地名,怎么就不存在了呢?女人想不明白,但云姐不计较,是否被遗忘?一个地名,仿佛一座村庄的消失,早已深入大地的骨髓。
沿着这条山路走下去,就是我曾经的村庄了。云姐说话的时候,手指着层叠的山,脚一直往前走,朝着时光深处。
噢,哪里呢?
那边,就那座山翻过去就是。
云姐,回来!女人挥着五颜六色的丝巾,像蝴蝶的飞翔。
前面桃树下应该有灯笼花。云姐回头看一眼风里翻飞的丝巾,丝巾挡住了女人正在灿烂的脸。
云姐,回来,我们自恋!秋举着自拍杆,朝风里一阵豪放。
女人突然附合,吼起了跑调的山路十八弯。她并不记得歌词,只把其中一句反复。风,逃得远远。阳光不知情,正好途经。
云姐,快点啊,快来与山合影!
三个女人,自在欢喜。与山,与水,与树,与野花,与空荡荡的山路。
许久,舍不得转身。
秋,你还找灯笼花吗?你还挖滑头草吗?
去那座山看看嘛,或许会有。
行!
如果没有,我家晾干的滑头草、灯笼花,我全部给你!
我没那么贪,部分就够了!
噢。
风追着三个女人奔跑,扬起女人颈上的丝巾。单纯的中国红,暗淡了匆匆来去的太阳色。
军事管理区,禁止进入。
没事,当地老百姓,可以呢。
是么?
一座极浅的小山坡上,一片无人经营的桃树。桃树下,一片兀自灿烂的野花。三个女人,将后来的时光,全部在那里荒芜与丰满。坐着,躺着,趴着,站着,各种姿势都来了。不顾春风荡漾,不顾野花灿烂。
桃树下,三个女人灿烂成云彩。三个女人,轮流与野草、野花恋爱。
黄昏,山风阵阵。说来就来的雨,真来了。三个女人和一座山,像情人之间,依依不舍。
风肆虐,雨突然地狂。三个女人躲在被风吹空的樱桃树下。雨,斜斜地乱飞,不断地往女人的怀里钻。
落花和落叶在地上低低乱飞,旋转。秋说,好美。于是,三个女人又不顾风雨,纷纷与那些乱飞的落叶、落花合影。空荡的路,作背景。
一元通还没来。
秋说,数五声,它准来。
一……
两分钟过去。
二……
五分钟过去。
三……
秋的五个数字,像催眠曲,悠长悠长地盘旋在唇齿之间。
来了,来了!车刚拐过前面山路,云姐就喊起来。
五!秋的最后一个数字终于畅快淋漓叫了出来。
下了山,回到喧嚣。步行街,久违的烤肉店。一把伞的天空下,三个女人坐在风里,烤着喜欢的肉,喝着温暖的汤,聊着有关无关,无足轻重的话茬儿。雨,在夜幕降临时分,突然又来。三个女人并不担心回家,仍是自在欢喜。吃着烤肉,喝着暖汤,聊着无聊的话茬儿。
那晚的雨,很凉、很急;那晚的字,很薄,也极厚,铺陈在心。直到春天至深的浅夏,女人才小心翼翼翻开日记,嘴角上扬地回忆那天,三个女人私奔的秘密。
龙水蓉,年出生四川成都。年发表处女作《梦,陪我归航吧》后,作品陆续发表诗歌、散文,散见《诗歌月刊》、《拉萨晚报》、《西藏日报》《四川文学》、《四川散文》等内外报刊杂志上百篇,多篇作品入选诗集、散文集;多篇散文作品及微电影剧本获奖。其中游记散文《落在里拉怀里的半个梦》在年香格里拉赛马节“梦开花的地方?世界的香格里拉”征文入选获奖。处女作栏目剧《奇怪的男保姆》、《儿子失踪以后》四川经视频道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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