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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文两篇
作者简介
谈锡永,法号无畏金刚(DorjeJigdral),以笔名王亭之驰誉于世。广东南海人,先世八旗士族。童年随长辈习东密,十二岁入道家西派之门,旋即对佛典产生浓厚兴趣,至二十八岁时皈依西藏密宗,于三十八岁时,得宁玛派金刚阿阇梨位。一九八六年由香港移居夏威夷,修习大圆满四部加行法;一九九三年移居加拿大图麟都(Toronto)。早期佛学著述,收录于张曼涛编《现代佛教学术丛刊》;近期著作多发表于《内明》杂志。通俗佛学著述有《谈佛谈密》、《说观世音与大悲咒》、《谈西藏密宗占卜》、《细说轮回》、《谈佛家名相》、《谈密宗名相》、《谈佛家宗派》,《闲话密宗》等,均由香港博益出版。于一九九二年,与唯识大师罗时宪居士倡议出版《佛家经论导读丛书》,被推为主编,并负责《金刚经》、《四法宝鬘》、《楞伽经》及《密续部总建立广释》之导读。所译经论,有《四法宝鬘》(龙青巴著)、《密续部总建立广释》(克主杰著)、《大圆满心性休息》及《大圆满心性休息三住三善导引菩提妙道》(龙青巴著)、《宝性论》(弥勒著,无著释)等。且据敦珠法王传授《大圆满心髓修习明灯》,注疏《大圆满禅定休息》。于香港、夏威夷、纽约、图麟都,温哥华五地创立“密乘佛学会”,弘扬宁玛派教法。
大卫·渥德侯斯
大卫·渥德侯斯(DavidWaterhouse)毕业于剑桥大学(cambridgeUniversity),为多伦多大学(UniversityofToronto)宗教研究系及东亚研究系教授,精通英、法、汉、日四种语言。其所研究的范围,包括东方艺术、佛家思想,以至东西方的文化等。此序文以学术角度综述近数十年来西方及日本学者对《宝性论》的诤论,与本书以实修观点诠译此论不同,然而亦足见本论之重要。同时此序文亦表示对以实修观点研习佛典之重视,此或可为西方佛学研究开一途径。
《宁玛派丛书》总序谈锡永 译
近年西藏密宗在世界各地广泛流传,宁玛派的“大圆满”(DzogpaChenpo)亦同时受到欧、美、日学者的重视。于是研究“大圆满”及宁玛派教法的外文书籍不断出版,研究文章亦于各学术机构的学报发表。
然而遗憾的是,我们接触到的书刊文献,绝大部份都未能如实说明“大圆满”的修持见地——“大中观见”(MahaMadhyamaka),于修持上亦未能说出次第修习与次第见地的配合。因此便令到“大圆满”这一法系,在大乘佛教中地位模糊。
事实上,“大圆满”与汉土的禅宗同一渊源。即是说,他们本属同一见地的印度大乘修持系统,即文殊师利不可思议法门。传入汉土的成为禅宗,传入西藏则成为宁玛派的“大圆满”。——因此“大圆满”的修持,跟藏密其他教派的修持有所不同,可谓独树一帜。也因此,汉土禅宗于六祖慧能以前,以《楞伽经》印心,而宁玛派亦判《楞伽经》为“大中观”见地的根本经典。
本丛书的编译,即据宁玛派近代法王敦珠宁波车(H.H.DudjomRinpoche-)的传授,分“见”、“修”两部编成。在“见”的部份,著重阐释“大中观见”,即“如来藏”思想的真实义,使读者能了解此印度佛学系统中的重要思想,以及其与禅宗修持、“大圆满”修持的关系。
至于“修”的部份,则选译宁玛派历代祖师的论著,及诸岩传法要。如是配合“大圆满四部加行法”——即外加行、内加行、密加行、密密加行。凡此皆为印度传入西藏的次第止观法门。
本丛书将陆续编译出版,望能荟萃“大圆满”理论与修持法要的重要典籍,以期文殊师利菩萨不可思议法门能重光于汉土。
序《宝性论》所宣示的如来藏法义,虽为天台及华严两宗成立时的根据,但于中国佛学史上,此论却为其他大乘经典所掩盖。此等经典,除《法华经》及《华严经》等篇幅较长的佛经外,尚包括阐释佛家思想的论藏。《大乘起信论》即为此中著名的论典,以其独有的见解阐释如来藏法义。虽有说《起信论》的出现比《宝性论》的原文还要早,然此论亦一直被怀疑是中国人杜撰的伪典①。
《宝性论》收于《大正藏》编号一六一一,题为勒那摩提(Ratnamati)所译。勒那摩提为印僧,于五O八年到达洛阳,为当时声名仅次于菩提留支(Bodhiruci)的著名译师。此汉译明显地结合了两个译本,或即为勒那摩提及另一译师——未必即是菩提留支——的译文。
《宝性论》的梵文原题通常作Uttaratantra,另一应更为确切的原题则为Ratna-gotravibhaga。大卫·路毅(DavidRuegg)教授曾有力地论说gotra一词应解作“母岩”,此为“根源”的本意②。据此,他提出Ratnagotravibhaga直译为“开发(三)宝的母岩”③。洽如保罗·戴密微(PaulDemieville)所建议④,由此可推论汉译gotra以译为“姓”比译作“性”更为洽当,取其“种姓”之义。
路毅教授的结论对分析本论内容尚有余义。虽然本论篇幅最长的第一品着重如来藏思想,但不能就此便认为“宝性”一词即为其同义词⑤。事实上,本论亦多次于论中阐释其他三项论题。我们现有的梵文原本是多层次集成的。路毅教授反对高歧直道(TakasakiJikido)教授以如来藏为唯一论题去还原梵文原本的尝试⑥,不论梵本原文为何,多位注疏此论者都觉察到根本论与释论为不同的论师所造。高歧直道教授就此问题参考过传统相传的说法,及现今欧日学者的各种理论后,判此论为弥勒(Maitreya)所造(据藏传说法)、沙罗摩提(坚慧Saramati)造释论(据华严祖师法藏的汉土说法)⑦。此中的“弥勒”,并非未来佛或菩萨的显现,而是他的人间色相示现之一,然确实的年份则不详。现存的梵文本⑧,据法鲁窝那(ErichFrauwallner)、渥德尔(A.K.Warder)及威帘斯(PaulWilliams)等的考究,定为公元三世纪⑨成书,然高岐直道(为贯彻其独特理论)却定为公元五世纪⑩。汉译本应出于公元五O八年以后,而藏译则为十一世纪末期于喀什米尔(Kashmir)译出(11)(藏译所据的梵文本明显与现存的版本有所出入)。
《宝性论》中多处引用其他经论,令研究梵文及汉文本的历史更加复杂。从论中所引,或教人觉得能对成论年份及真伪等问题有所帮助,但最终却谛造了更多层次的问题。在此情况下,传统以至现今学者对此论的法义及于佛教史上地位的看法分歧极大,亦实不足为奇。如来藏学说于西藏得到热烈的研讨,由是产生回异的见解,当中以觉囊派(Jo-nang-pa)与格鲁派(dGe-lugs-pa)(12)的分歧至为明显。此外,对于《宝性论》相当于佛陀那一时期的教法,以及于藏僧的经论课程上的编序(13),亦有不同的观点。
如来藏一词,意谓“如来的胚胎”。此学说于各别经论中有各种不同的解说,而《宝性论》正是其中最早之一,我们可从篇幅甚短的《如来藏经》(公元三世纪早期?)(14),到日本禅师道元(Dogenl—53,曹洞宗(Soto)的开山祖师),以至西藏上师智幢(Shes-rabrbyal-tshan-,觉囊派的始创人)及宗喀巴(Tsong-kha-pa-,格鲁派的始创人),看到此学说的发展。此思想早期时呈现得很直接:于《宝性论》所引的句中,sarvasattvastathagatagarbhah,直译为“一切众生即如来藏’(15),汉译则作“一切众生……有如来藏”,此中有着精微的差异。胚胎即非识藏,虽然它具有变成各种各样的潜能;汉文的“有”字,具存在的色彩,而于梵语则有连系词的作用。当然,汉文中通常对单数与众数不作区别,此亦可另辟一途把如来藏解释为有如柏拉图形而上哲学的独立自存本体。
各种对如来藏学说的不同观点的出现,一方面由于学者用了一大堆意义相近的譬喻,例如根源、胚胎、子宫、藏识、本质等等,另一方面,亦由于对它的诤论本身已是高度形而上的学说。此外,传统学说执持一切法义皆由佛陀(释迦)弘法时分段而说,未能界定如来藏法义隶属中观宗的学说还是半独树而立的学说,以及将此思想翻译为非印欧语系的语言(正如佛学思想史上其他翻译上的困难),如是种种,皆造就了许多额外的难题。附带的问题,尚有此学说与唯识学说的关系,以及受了婆罗门思想(Brahmanicthought)影响的可能性(16)等,这些问题都常有诤论。最后,如来藏思想初于印度似为一种理念,然配合此思想的修习很早便出现,从《如来藏经》至为虔敬的笔调即反映出来;于中国与日本,此学说成为一种慰藉及所有佛子的导引。因此,结合《法华经》法界圆融的思想,成了即身成佛(日语:SokushinJobutsu)的启发及论据,从而影响中日好几个主要的佛家宗派(17)。另一方面,西藏行人则以结合理智及虔敬热忱的态度为其特征。
纵有喻意、历史、翻译等问题存在,解说如来藏思想的主要问题,是要决定应以狭义还是广义视之,以及抉择如来藏是一实体或只是一种潜力。毕竟,我们应视如来的本性不能言诠、不可思议。事实上,诤论点实不应加在佛性上,而应在贪染的思想特质上探讨。以教外者的身份研究此中讨论,当加进诸如法身等概念时——不论其历史上的关系如何——我很快便感到难以维持我的研究。可是,身为教外者,我亦感到此等问题不应由我作尝试去解决。所以,我就此欢迎谈锡永上师对《宝性论》资料文献异常充足的注释。谈上师引用了东西方多类文献及现代的权威研究,逐一讨论《宝性论》的造论者及释论者,以及勒耶摩提与菩提留支、《大乘起信论》与其他中观学派、如来藏与唯识宗及如来藏与中观宗等问题。由于我对此论题的研究未够深入,有时会对谈上师所下的结论感到豫疑,而我亦知与自己的见解大不相同。虽然如此,我亦希望他会接受此短短的探索性文章,盖此文的诞生亦有赖他的文章所启发。复次,这重要论典及其法义皆在中国佛学史上匆匆而过,我希望谈上师的注释能促进新一代的中国学人就此以比较角度认真细阅。
一九九六年十月
大卫·渥德侯斯
于多伦多①见RobertE.Buswell,Jr.所编的ChineseBuddhistApocrypha(Honolulu:UniversityOfHawaiiPress,)中WhalenLai新近的讨论,页-89。②D.SeyfortRuegg(路毅)"TheMeaningoftheTermGotraandtheTextualHistoryoftheRatnagotravibhaga".BulletinoftheSchoolofOrientalandAfricanStudiesXXXIX,Part2(),页-63。③同上页。④PaulDemieville,"LeConciledeLhasa".Unecontroversesurlequietismeentrebouddhistesde1′IndeetdeLaChineauVIIIesieclede1′èrechretienne,I(Paris:ImprimerieNationaledeFrance,)页63-64。⑤此为中村元所误,见其《佛教语大辞典》(1-vol.edition,Tokyo:ToykoShoseki,),页,s.v.hosho宝性。⑥高岐直道JikidoTakasaki,"AstudyontheRatnagotravibhaga(Uttaratantra).BeingaTreatiseontheTathagatagarbhaTheoryoftheMahayanaBuddhism"(Roma:IstitutoItalianoperilMedioedEstremoOriente,),其近作《宝性论》Hoshoron(Tokyo:Kodansha)无批判地引用路毅教授的著作,并总结他自己早期的结论。⑦见高岐直道年所著,页62;年所著,页-96。此名亦曾疑为坚意,但似不成立。⑧RahulaSamkrtyayana于西藏南部考察时找到两本残缺抄本;见E.H.JohnstonT.Chowdhury,eds,"TheRatnagotravibhagaMahayanottaratantrasastra"(Patna:BiharResearchSociety,),p.v.SirAurelStein亦于敦煌发现一些抄本,中有于阗文写成的颂文诠译(及一些无关的汉文和藏文刻文于背页):见H.W.Bailey及E.J.Johnston,"AFragmentoftheUttaratantrainSanskrit",BulletinoftheSchoolofOrientalstudies,Vol.VIII(-37),页77-83。⑨见E.Frauwallner,"DiePhilosophiedesBuddhismus"(Berlin:Akademie-Verlag,),页;A.K.Warder,"IndianBuddhism"(1stedition,Delhi:MotilalBanarsidass,),页;PaulWilliams,"MahayanaBuddhism"(LondonNewYork:Routledge,),页96。⑩见高崎直道年所著,页。(11)见高崎直道年所著,页6-7。此藏文本有英译E.Obermiller,"ThesublimeScienceoftheGreatVehicletoSalvation,BeingaManualofBuddhistMonism,theWorkofAryaMaitreya,withaCommentarybyaryasanga"(ActaOrientalia,Vol.9[]p.81-)及中村瑞隆的日译《究竟一乘宝性论》(Tokyo:SuzukiGakujutsuZaidan,)。撰写此文时我并未能找到此二译本。(12)见mKhas-grub-rje(-)所著,英译本为F.D.LessingA.Wayman,"IntroductiontoBuddhistTantricSystems"(2ndedition,Delhi,etc.:MotilalBanarsidass,),页49-53。(13)见gZhon-nu-dpal(GosLo-tsa-ba,1-)所著《青史》,英译本有GeorgeN.Roerich,"TheBlueAnnals"(2ndedition,Delhi:MotilalBanarsidass,),页,,,-44,。(14)此经除所引篇章外,梵文原本已失;但有藏文译本及两种汉文译本,由佛陀跋陀罗(-,于年以前抵长安)及不空(-或,于年以后驻汉土作佛业)译出。前者题为《大方等如来藏经》,收于《大正藏》编号六六六;后者题为《大方广如来藏经》,收于《大正藏》编号六六七,佛陀跋陀罗译本尚有英译;williamH.Grosnick,inDonaldS.Lopez,Jr.,ed.,"BuddhisminPractice"(Princeton:PrincetonUniversityPress,),页92-。(15)见JohnstonChowdhurg于年所著,页25,以及高岐直道年所著,页,DavidL.Snellgrove所著的Indo-TibetanBuddhism.IndianBuddhistsandTheirTibetanSuccessors(London:SerindiaPublications,),页-13有增订的英译:他将此句译为“一切众生皆为佛性的本质”(页)。(16)对前论所说,虽然《楞伽经》中将阿赖耶识与如来藏等同,然总觉唯识宗的学者离如来藏说而发展。后者所论,应在此指出(佛家思想)与婆罗门学说有关连的理论已非新论;佛教史与印度教史多世纪以来并肩而立,彼此互为友敌,互相参用彼此的思想与本尊形象。虽然如来藏与梵我的思想相近,但二者在概念上有着根本的相异。这站在佛家理论或修习上,亦不太重要。这些诤论,见D.SeyfortRuegg,"TheBudhistNotionofan‘ImmanentAbsolute’(tathagatagarbha)asaProbleminHermeneutics",收于TadeuszSkorupski,ed,"TheBuddhistHeritaga(Tring:TheInstituteofBuddhistStudies,)",页-45。(17)见PaulGroner,"TheLotusSutraandSaicho′sInterpretationoftheRealizationofBuddhahoodwithThisVeryBody",及GeorgeJ.Tanabe,Jr.WillaJaneTanabe,eds.,"TheLotussutrainJapaneseCulture"(Honolulu:UniversityofHawaiiPress,)页53-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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