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马汝邻先生端庄人物

追忆马汝邻先生

(一九八一年的合影右起第一人为马汝邻、中间者为薛文波、左起第一人为薛文波先生的女儿薛乃琴)

马汝邻,回族,字孟泽,经名赛义德.阿赫默德(-----),马汝邻先生是著名的社会活动家、中国回族知名人士和学者。马汝邻先生生前曾任甘肃省政协常委、民革甘肃省委常委、甘肃伊斯兰教协会副主任等职。

马汝邻与外祖父(薛文波)早在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就结为好友。那是作为回族青年知识分子,他们在北平共同组织了中国回族青年会,并创办了《回族青年》刊物。在当时,他是一位思想十分活跃的青年,属于左翼人物。马汝邻与外祖父在半个多世纪的风雨历程中结下了深厚的情谊。一九八一年外祖父获得平反后,来北京探亲,就住在我家里。当时马汝邻正逢在北京开会,当得知外祖父在北京,便匆匆赶到家里看望外祖父,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他中等身材,相貌十分的清瘦,戴着一副深度近视镜,风度翩翩,谈起话来显得十分的潇洒自如,在和外祖父的谈话中,他们时常夹杂着一些英语。也就是那个时候,我们相识了,并从此成了忘年之交。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们开始了书信往来,以后他到北京开会,不住酒店,就住在我家里,就为了和我谈心、聊天。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对我讲述了他的人生经历。

马汝邻早年考入北平辅仁大学心理学系,后又考入北京大学教育系,一九三二年参加共青团,一九三五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九.一八”事变后,他当选为辅仁大学抗日救国会主席,加入了北平反帝大同盟。从那时起就开始了他的革命活动。当时斯诺也在北大,主要从事新闻工作,马汝邻是学校的活跃分子,他给斯诺做助手,开展新闻通讯工作同时也兼做斯诺的秘书,以后通过斯诺又结识了美国进步女作家史沫特莱。在谈到他与斯诺和史沫特莱的关系时,他说,如果论私人交情,他和斯诺要深,但是斯诺只是一位资产阶级自由民主主义者,而史沫特莱则是一位真正的革命家,她直接参加中国革命。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讲,他更佩服史沫特莱。那时他第一次与史沫特莱接触是以秘密接头的方式进行的,史沫特莱穿着中式旗袍,外面套着一件红色的毛衣,手里拿着一本杂志(这是接头暗号),在紫禁城外的筒子河沿同马汝邻见面,交换了对敌斗争的一些情况,以后在上海马汝邻又遇到史沫特莱,见到马汝邻,史沫特莱非常高兴,把他拉到自己住处,并且亮出一支手枪。马汝邻吃惊的说,你带着个东西很危险,如果让国民党特务发现了,这就是证据啊!史沫特莱笑着说,为什么让他们发现,我现在的任务是保卫孙夫人(宋庆龄),如果被他们发现了要抓我,我就开枪。以后斯诺去陕北,也是马汝邻陪他到了西安,但是如果不是成都老家的一些事情缠身,马汝邻也就陪斯诺去延安了。当时在西安的马海德还批评马汝邻家庭观念太强,革命意志不坚定等等。马汝邻在西安与斯诺分手,临别时,斯诺把他的英文打字机送给了马汝邻,从此他们天各一方,失去了联系。后来斯诺的夫人海伦在回忆录中提到,一位姓马的青年送斯诺到了西安,指的就是马汝邻。解放后马汝邻也曾给周总理写信,想请周恩来帮忙搭线,恢复他和斯诺联系。或许周恩来日理万机,没有给他回复。在和马汝邻闲聊中,我提到了“三S”研究会(即斯诺、史沫特莱、安娜路易斯.斯特朗。因为这三个人的名字都是英文S打头,所以简称为“三S”,黄华出任会长。)我说“三S”有两个和您有关系,您为什么不加入这个机构呢?他笑着说,对这些沽名钓誉的事情我没有兴趣。

马汝邻在辅仁大学读书时各科成绩非常好,特别是英文,因此他特别受到心理学系主任,美国神父格里高瑞的青睐。他知道马汝邻从事学生运动,告诫他说,你不要参与政治,好好读书,将来我保送你去美国留学。当时摆在马汝邻面前是两条道路,一是继续求学深造,二是寻求真理,投身革命。马汝邻选择了后者。马汝邻在当时社会环境中,也是居无定所,他在辅仁大学从事地下活动,身份暴露后,就转学到北京大学,后来在北大呆不下去了,就又跑到了北京师范大学。所以他自称自己是学校的“混子”。谈到三十年代他从事学生运动的经历时,他说,当时在一二九运动时,在学生中有一位叫“小胡”的学生很是活跃,马汝邻并不认识“小胡”,但是知道这个人马克思主义理论水平很高,在学生中也很有威望。解放后,马汝邻还对别人打听这位“小胡”现在何方,别人告诉他,当年的“小胡”就是胡乔木。

一九三二年,马汝邻是辅仁大学抗日救国会主席,曾作为请愿代表面见过张学良。三十年代到处充满了白色恐怖,斗争形势非常严峻,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马汝邻失去了组织联系,以后一直从事回族运动和回族教育事业。

上世纪四十年代初,马汝邻也去了西北。那时他担任平凉伊斯兰师范学校校长,一九四二年因掩护地下党员,而被当局免职,后来他又去了青海。那时外祖父在青海任省党部书记长,外祖父就把马汝邻引荐给马步芳。马汝邻是个纯粹的知识分子,官场上那套阿谀奉承根本不会,别人与马步芳谈话都是半侧着身子坐着,显得毕恭毕敬,而马汝邻却靠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显得轻松自在的样子。后来马步芳对外祖父说,这个人一看就知道没伺候过大长官,后来外祖父把马步芳的话原样学给马汝邻,两人哈哈大笑。马步芳很重视知识分子,他给马汝邻三个职位,让他挑选,一是到某师任政治部主任,二是任青海日报社社长,三是到中学当校长。马汝邻觉得自己适合做教育,就做了中学校长,以后又担任了陇东师范学校校长。

一九四九年,马步芳时任西北军政长官公署长官,外祖父任少将参议。西北长官公署设在兰州。那时解放军大军压境,国民党在西北的统治已危在旦夕。外祖父对战局很有预见,他对马汝邻说,兰州这场恶战不可避免,也就是最后一仗了,打完就完了。青海不会再有战事,西宁将来会和平解决。后来战局的发展完全验证了外祖父判断。当时国民党很多人都是人心惶惶,不可终日,而马步芳却很有信心,踌躇满志,志在必得。他哪里知道,现在的人民解放军已不是昔日的西路军了。马步芳召集高级将领举行站谈会,由于外祖父的关系,马汝邻也应邀参加了会议。马步芳让大家谈谈对时局的看法,会场鸦雀无声,谁也不愿发言。见此情景,马汝邻对外祖父说,这仗不能再打了,我去劝劝他。说着就要往前走。外祖父一听就急了,一把抓住马汝邻的胳膊,低声喝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许你胡说八道!谈起这段往事,马汝邻笑着对我说,当时我看问题太简单了,甚至很幼稚,如果不是你外爷死死地拽着我,马步芳当即就能把我给毙了。你外爷从马步芳手里救了不少人,但在当时的那个场合恐怕他也救不了我。

解放后,马汝邻定居兰州,任西北中学校长。外祖父起义后,以民族顾问的身份随人民解放军进藏先遣队进军西藏,几年后也回到了兰州并在那里定居了下来,两位老友又相逢在一起。一九六四年,外祖父铛啷入狱,马汝邻也在一九五八年被划成了右派。外祖父入狱后,调查人员找到马汝邻,用威逼恐吓的手段,要他揭发、交代外祖父的问题,迫于无奈,马汝邻只得写下违心的所谓揭发材料。调查人员走后,马汝邻感到无比的自责和愧疚,他写下一份声明作为自己的遗嘱,申明他所提供的材料,全都是不实之词并予以推翻。然后他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医院抢救,总算保住了性命。十届三中全会后两位老人才相继获得平反,此时两位老友都已年逾七旬。

一九八九年我在日本,一天我收到了马汝邻的女儿,我国著名儿童心理学家,后来成为甘肃省政协常委的马以念的来信,她告诉我,马姥爷病逝了,并说他父亲在临终前都在牵挂着我………。噩耗传来,我难过的哭了。从此我永远失去了一位令人尊敬的良师益友。

马汝邻先生是中国优秀的知识分子,他的一生充满了传奇色彩,他待人亲切和蔼,处事淡定洒脱。作为爱国民主人士,他长期活跃于宗教和民主党派之间,在共产党内他也有许多相识多年的朋友,如杨静仁、贾拓夫、范长江等等。和他在一起,他从不摆架子,也从不以老者自居,他总是把你当做一位推心置腹的朋友,平等地与你对话,讨论问题。他病逝后,他的子女们对我说,在孙辈中,你马姥爷最喜欢的就是你,说你很有思想,是一位很有做为的青年。马汝邻的思想从来都不守旧,他推崇、支持一切有生命力的新生事物,他喜欢思索,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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