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高地歌者

——记藏族诗人嘎代才让

铜色风铃叫醒了大昭寺的黎明,天边残缺的月,又勾起拉卜楞旧桥上的往事,是你在仔细聆听,听到花开的声音喊出了春天,待到幽幽墨香穿过你的长发,纸上苍劲的黑字正与雪山的无暇相映成辉。——题记

一、踏歌而来,仗笔独行

当诗人伊丹才让以雄鹰的姿态高翔于诗歌的苍穹之时,另一位年轻诗人在民族文化的树荫下正茁壮成长,一个长发飘逸的藏族青年,张开双臂一步一步正迈向诗歌的怀抱,“诗是人类灵魂的家园,是一个人活着的证据”。嘎代才让,这位80后的藏族青年诗人,他不仅在汉语诗坛占有一席之地,并且能在母语诗坛中撑起一片天空,对双种文字驾驭自如的能力可谓是炉火纯青,受到广泛认可,也有人称作他是八零后写作者当中,极有内涵和力量的一个。随着他在诗坛的崛起,有更多的人在不断认识他和他的诗歌作品,他是一个用藏汉两种语言写作的诗人,两个语言就是两个世界,其背后是博大的民族积淀、传统、习性和文化,也可以这样说:藏文化是嘎代才让成长的必然结果,汉文化则是他在读书过程中自觉的获取。两种文化在一个人的身上,成就了嘎代才让写作的独特性,受《诗镜》和《诗经》的双重古典诗学经典著作的熏陶,徜徉于藏汉两种博大精深的文化中,使嘎代才让没有像其他少数民族诗人一样陷于文化的局限,他的作品也越来越受到更多文学爱好者的青睐。在他的诗歌里有高山流水、有野马草原、有宗教的神秘和对母亲的思念、更有对故乡的眷恋,在诗歌里他把自己丰富多彩的内心世界展示的一览无余。他只想用笔尖刻画出某个瞬间的感想,或一次经历之后的感慨,心之所想,将它记述,放眼四方,与各人换位思考,记录成诗。嘎代才让很真实地把握了诗歌写作的本质和内在精神。嘎代才让并没有在当下汉语诗歌的混乱当中遭受到围困,目睹和面对的是自己的一颗坚定而从容的内心,是一片有着信仰和青草光亮的诗歌阵地。一首诗歌不仅仅是诗人情感的寄托方式,只有感情充沛的一个人通过不断锤炼、积累创作经验,才得以呈现让世人的心为之一颤的优秀诗歌作品。

嘎代才让,这位年轻的诗人出生于年9月在青海省海南州一户藏族家庭里呱呱落地,年赴往合作藏族中学求学,创建“白海螺”文学社团,发表自己的藏汉文处女作,期间荣获《世纪》杂志颁发的“全国百名文学新星”称号。还担任了《北方作家》和《甘南报》《甘南州广播电台》等的创作员的职务,年就读于甘南州合作市民族师范专科学院,加入了“朝阳”文学社,担任了校园广播站编辑职务。期间荣获了《诗刊》社举办的“同题诗”全国校园文学大赛三等奖、《绿原》杂志举办的校园文学大赛一等奖、《诗潮》杂志举办的“巨龙杯”全国诗歌大赛优秀奖、《星星》诗刊举办的“涪江丽苑杯”李白故里世界华文诗词大赛优秀奖等文学奖十二次。年进入青海日报社,担任了记者和编辑职务,发表了大量的文学作品,创建了先锋文学论坛“草原部落”。期间荣获《雪国诗刊》举办的全国优秀诗人诗歌大赛奖一等奖以及“中国十大少数民族诗人”称号。

嘎代才让的藏文笔名唤作“黑人”,我不知道这与向来自称为黑头藏人的这一称谓有多少千丝万缕的联系,也不知道这与漫漫岁月中被风霜雕刻的黝黑肤色有着多大牵连,或许这个蕴藏了无限的颜色代表了他许多吧!在嘎代才让的身上他那一头乌黑的长发似乎可以解读成为一种对传统的恪守和一种追求自由的象征,正如他的诗歌,有民族传统古典的元素,也有敢于接收所有现代思潮的强硬态度,他的诗歌是刚柔并济的,有雪山的气魄也有江水的缠绵。有种隐忍的力量,质地却是沉静而又美好,他的诗歌中,那一股力量不受任何阻力直指他所想展现的世界,而诗中的那一份静,静的可以穿透读者的心灵完全忘我地融入在他用字符描出的幕幕画面当中,好比他向往的那种寂静:“这种寂静我的心灵渐渐归于寂静/此刻,我来到喜玛拉雅山脉脚下/打坐闭眼,梦见了我的来世/何等可怕,何等向往。”诗句带给的宁静,静得就连心跳声都显得有些多余。他的诗歌质朴而又不失华丽,清澈的词语往往让人想到草原上颜色不一的花朵和青草。而他的犹豫和孤独是自发的,命中带有并一生紧随的,“发黑的月亮可以让你不再想家/雪山是归处,而暴怒的河水带着你/一个只能用手势交谈的地方。”(《深夜,我想起更敦群培的孤独》)。在雪山之上,或者青海高原,也只有这些敏感而聪慧的诗人们,才可以看到“发黑的月亮”和“暴怒的河水”。“雪山是归处”,也是来处。嘎代才让的好多诗作就是在一个人的时候,很有韵味的写下并展开的。

“沉重的夜晚/无声想念这场偶然的爱情/布置在两个人之间/疼痛已深入骨髓/泪流满面”(《谁哭了》),“在我之前不远有一匹跛行的瘦马/听它一步步落下的蹄足/沉重有如恋人之咯血/对于我们,它没有留下任何忠告/依然是草地。即使/最后一声马蹄在某个黄昏被消失”(《草原上出现一匹白马》),嘎代才让吟出的诗却也深沉的,隐隐约约中能读出埋藏已久的悲怆,诗中的伤感源自爱情、源自思念,源自已逝久远的往事。嘎代才让把他的忧伤藏在诗句的深处,我们总在不经意间能读出他的柔情,也许有泪,泪痕在他描摹的字里行间能依稀可见。在西部那片辽阔蔚蓝的天空下,他就像一个纯洁的赤子,他让我们的内心在面对这个世界时,变得柔软而温和。嘎代才让,一个站在高地上的声音独特而清澈嘹亮的歌者。他正在用他扎实而本色的诗歌,向一个更深的境界掘进。

二、乡愁和母亲,最美的牵绊

赏阅嘎代才让的诗歌,从中我们不难看出乡愁是他诗歌的源泉之一,想起美丽的甘南他曾这样描绘:“骏马沿着江河飞奔/留下了五颜六色的花朵/芬芳四溢”。盛产骏马的甘南,黄河从这绕道滔滔而下,一场细雨过后,恰似在无垠的甘南草原托起一片花的海洋,五彩斑斓,芬芳四溢。甘南,这里是他的第二故乡,他总乐意把这片热土深深的热爱化成绵绵诗句。诗中的画面美、情感美、意境美与艺术妙笔融为一体,散发着灿烂的辉煌。再比如他的诗作《恰卜恰草原》中,有着这样的诗句:“我闭上眼睛,恰卜恰草原就呈现在眼前/我闭上眼睛,记忆中隐隐作痛的往事和细节/就会迎面走来”。恰卜恰是嘎代才让出生的地方,在这里他度过了最难忘的童年时光,闭目回忆,昔日点点滴滴涌上心头。这一句是诗歌的首句,作为一个擅长写作抒情诗的诗人,嘎代才让书写的历史感随处可见,诗歌结构简洁大意明了,他的抒情诗趋向于口语化的表达。然而,作为一个来自高原的少数民族诗人,源于那个民族的特性,即便他在说着平常的“白话”,读者也能读到他掺杂在白话中的抒情。

漂泊在离家千山之遥的他乡往往最思念的是家里的母亲。想起了母亲嘎代才让又变得多愁善感,他又提笔写道:“离回家还有整整三十四天/今晚,不过是醉酒/不过是缠绵雪花的睡眠之后/留下的眼泪最多的一天/我想家了,想起再也无法见面的母亲了”。他在《我想家了,想母亲了》一诗中,以精确的数字,叙述着精确的状态,精确地表达着对无法再见面的母亲的彻骨想念。这首直抵心灵的诗,分明是一部哀婉、催人泪下的安魂曲。“离回家还有整整三十四天/今晚,不过是醉酒/不过是缠绵雪花的睡眠之后/留下的眼泪最多的一天/我想家了,想起再也无法见面的母亲了//母亲在这一生走得很辛苦/没有了足够的时间,没有了足够的生活/一个注定活命不长的母亲/就这样灾难性地走了/在我的眼皮底下//母亲,我让你来世每分钟都陪着我/惟有你在我身边不走/才有真正意义上的幸福/如果你答应了,我就可以永生//今天,我想家了,想母亲了/虽然春节快要到了/但那是一个残缺的喜悦/面对这样的生活事件/我真的很想流泪”。以简炼、和谐、形象的语言生动地描绘了一幅幅色彩明丽、动静相宜的画面,创设了深邃致远的优美意境,表达了真挚丰富的情感。

乡愁,这美好的情思,源于对儿时生活与梦想的追忆,源于对故乡充满的热爱与留恋,源于对已逝亲人的爱戴与怀念,源于对多年在外生活的幸运或遭遇的反思与归因,源于对朴实、自然、宁静生活的向往。只有深深感知过,才能将它叙述得无比动人。

三、信仰之上的沉思

与其说是信仰、民族和历史这个三个词铸就了嘎代才让诗歌,倒不如说是他在触摸着每一个藏人的灵魂,他对信仰与民族的情结在《甘南印象》和《青海大地》这两首组诗中可以窥见一斑,甘南、青海这两个地方对嘎代才让而言有着特殊的意义,他在这里反思、冥想、感叹。这两首组诗分别作于年和年,诗中拉卜楞寺和塔尔寺成了主题,涉及了许多宗教的意象。充满神秘,情感复杂,力求伸入本民族内心去挖掘诗意,这是嘎代才让诗歌的主要特色。他的诗混融了一种奇思和浓烈的宗教气息,所有这一切,都是他从甘南这片热土中挖掘出来的,他用自己独特的抒情方式,并揉进自我内心的感受,去完成了对这片土地的“爱”,及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生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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